就在她被師傅領回家後不久，就遇到的邪修啊，而且還在追殺他們的過程中，被作死達人呂天成拍了果照……當然，這些照片轉頭就被毀屍滅跡了。

這是……血流砂的夢？

這讓竹子煙感覺很是詫異。

從鏡子裏印出的臉龐來看，血流砂明顯精神狀態很差，眼窩深深凹陷，純色蒼白，臉頰消瘦，雙眼無神。

一天之中，除了睡覺，要麽就在呆呆的看著窗戶外面，要麽就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自己——不是竹子煙想太多，但凡一個人每天都花10個鐘頭坐在鏡子前頭，什麽都不幹，就一個勁地瞅自己，這肯定要看出心理疾病來。

更不用說，項明香的精神一直都不穩定。

這不，沒人打理，這才幾天呢，儀容儀表就已經完蛋了，看著剛從精神病院裏出來似的。

五天後，天山豹過來看情況，剛進門就被她的模樣嚇到了，於是趕緊從寨子裏挑出一個手腳麻利的丫鬟照顧她的飲食起居，還特別準許她每天都能出來放風半個時辰。

排遣來的丫鬟叫做巧巧，人如其名，心靈手巧樣樣行，幹活麻溜，沒一會兒，就將她打扮得有個人樣了。

或許是生活環境的改善，真的能讓心理疾病緩解許些，兩天後，項明香開口了。

“你是叫巧巧吧？”

一周沒動過的聲帶，發出了異常幹澀的聲音，而巧巧的臉上，卻露出了喜色——這位項小姐一直都不說話，看著好像隨時有可能尋短見一般。

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，三位當家都是會仙法（這裏巧巧誤會了）的山人，她一個做丫鬟的，自然首當其沖，所以現在項小姐願意說話了，她自然開心。

“是的，項小姐，奴婢叫巧巧。”

項明香從鏡子裏觀察著巧巧的表情——竹子煙到這個時候才發現，項明香……很可能，之前的一切表現，都是演技。

也是，若是如此輕易的，精神直接垮掉了，日後也不會成為那位手上人命無數的血流砂香主。

但凡修真者，否管邪道外道正道，心理素質肯定比一般人要強很多，因為不夠強的，早就全部死於心魔顯像了。

項明香，還沒有放棄。

“我來這裏好些天了，連三位當家的名字都認不全，你和我說說這兒的情況吧，不然見了當家的，都不知該說什麽。”

與項家老爺一樣，巧巧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，實際上——她可能以為，項明香會是未來的壓寨夫人呢。

所以也沒有多想，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。

這個寨子叫做秋風寨，含義很簡單，每年的秋天，都會下山打秋風，劫掠一番，因為有天山兄弟二人，所以每次搶劫都很順利，山下的鎮子和村莊對他們恨之入骨。

而就在大約三個月之前，秋風寨迎來了大當家的——他自稱為血菩老祖。

“血菩老祖是怎樣一個人……我只見過他一面。”

巧巧欲言又止。

“說吧，放心，天知地知，你知我知。”

“唉……那奴婢就冒犯了，很可怕，聽說血菩老祖只要動動手指，就能吸幹一個人全身的精血，聽說少扛把子，老驢兒、紅毛他們不服血菩老祖……直接被吸成了人幹。”

“此話當真？”

巧巧連連點頭：“不敢瞞項小姐，前些日子，寨子中央還串著他們幹裂的屍體呢，大家都看見了，慎得慌。”

“那這位血菩老祖……平時可有什麽喜好？”

巧巧想了想：“奴婢……不知。”

項明香並沒有感覺到失望，因為巧巧只是一介婢女。

“但……但是，奴婢知道，血菩大人性子很怪。”

“哦？”

在巧巧的描述中，血菩老祖確實是個怪人，在老驢兒、紅毛等人被他一招吸幹精血之後，其他少扛把子為了避免自個兒被血菩老祖遷怒，紛紛送上大禮。

然而不管是金石玉器還是奇花異草，均不能讓血菩老祖滿意，具體表現為，血菩老祖次日在屋子裏數著他們送的禮物，然後一邊數一邊扔。

被他扔下去的禮物，在屋子下方形成了一座小山。

大概是為了避免懷疑，項明香並未多問，而是默默將一切記在心裏。

每天都能到外面放風一個鐘頭——說是如此，其實也不過是在閣樓周圍走動一番，眺望一下遠處的風景而已。

無人和她搭話，這也是當然的，她是血菩老祖的人。

曾經的血流砂，在此思考著如何逃脫，而做為旁觀者的竹子煙，此時也在思考脫出的可能性。

在接下來的一周中，竹子煙知道了很多事情，諸如那邊住的大娘每次生火都會忘記拿火折子，隔壁的熊孩子已經連續兩周偷隔壁的蜂蜜幹，每次就拿一小塊，某個英俊小夥其實一直被鼻毛增生所困擾，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小剪子哢嚓掉鼻毛之類的……

剔除這些完全不重要的、她自個兒也不曉得為毛要花腦內存塞進去的信息，有用的情報也是有的。

畢竟……出來放風的時候真的很無聊，現在又是冬季，遠方連點鳥都沒有，也就只能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了。

首先是看守人數，根據每日送飯的大嬸提的食籃變少的情況來看，目前看守項明香的人數已經下降到了8個人，而且早晚兩班，也就是說，平時守著她的，只有四個人。

其中呢，早班的四個人比較負責，偶爾瞥見他們巡邏的時候，都是一絲不茍的，而晚班四人就要松懈很多，起夜的時候，可以看見其中一兩個點著下巴。

其次是，天山豹和天山虎，對血菩老祖並不如表面上那般恭敬，倒不如說，兩兄弟無時無刻不想講血菩老祖趕出去，可奈何血菩老祖修為高深，吊打兩兄弟毫無壓力。

最後就是，血菩老祖……受了重傷。

在她出來放風的時候，也見過一兩次天山兄弟，從二人口中得知……或許是因為她一個弱女子，告訴她也無妨吧，天山兄弟走漏了一點風聲。

但，這個消息似乎對她的現狀沒啥改變，因為血菩老祖哪怕受了重傷，都能將天山兄弟揍得媽都不認識。

項明香並沒有因此放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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